盏灯十里

【双叶】柠檬花(02)

竹木双空:

Written By 林箜

叶修X叶秋 

1.


2. 
“我……咳咳,那什么,总算想起你的号儿了。” 
声音有些变调,带着点吸烟特有的沙哑,不过他实在记不得自己认识的人中哪位有这种劣习,于是只好懵着脸问:“不好意思,您哪位?” 
对面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扯着嗓子憋出把失望欲死的调:“你连我都不记得了——哎哟我难过死了!” 
后知后觉想起自家那位不靠谱哥哥曾偷偷躲在学校卫生间吸烟的叶秋被这语气一震,差点把手机甩出去,因为惊吓而险些出了故障的神经被落了一天下风的理智堪堪系住,他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抢占高地,炸的太阳穴有点疼。叶秋费了半天的劲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只好一边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一边“宽宏大量”的原谅了叶修第一句的走调。 


过客似的未知号码与许久不见的故人挤在巴掌大的手机中,沉重的让人不知从何说起。 

叶秋一时有些心情复杂。


他突然明白,从今以后,那个人再也不用捏着嗓子故作深沉了。

 
叶秋清清嗓子,攥着手机的手骨节分明,青筋在白皙的手背上高高耸起:“你什么来着?” 
大概双胞胎自有默契,总之叶修迅速准确的针对他的问题做出了回答——“没什么”,他才不信。 
叶修声音已然恢复正常,一如往日的漫不经心,懒洋洋的拖着尾音,让人想到了以前在天气很好的下午,支个靠椅在阳台,边晒太阳边帮狗顺毛的光景:“真没什么——你这是刚下课?” 
叶秋拎着包的手一紧,很快又放松下来,到底没在这个没营养的问题上浪费口舌:“你怎么知道?” 
叶修一乐,暗道侥幸——他这个人确实没什么节操可言,但在弟弟面前到底喜欢端着长辈姿态,脏话是绝对不能有的:“你猜?” 
叶秋接的从善如流:“你猜我猜不猜?我觉得我在这方面嘴皮子可能比你溜一点,所以还是别继续下去了——你现在到底在哪?!” 
叶修十分不服气,语速飞快地想要证明自己思维十分敏捷:“那不一定,我也是参加过辩论赛的,第一呢!至于我现在在哪……哦听好了别被吓着!我现在在某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怎么样,羡慕吧?!” 
叶秋努力压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使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平和:“你到底在哪?” 
叶修直接无视掉,自顾自说:“想知道五星级酒店什么样么?我跟你说啊,我每天都要在三十平米的大床上醒过来……” 
 
这他妈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叶修已经吹到了二百个侍女,也不知道从哪看来的烂梗,叶秋憋着火听他在那扯淡,隐约还有女生在笑,似乎撞到了桌子,于是又是一声哎哟。 
 
不满随着乱七八糟的背景音滋长,很快从一棵幼苗变成参天大树,他余光扫了眼周围,见没人注意,于是不再压抑自己,火冒三丈地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叶修依然无视,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十分自得:“明年你就高考了吧?到时候我去看你好不好?” 
叶秋:“……” 
 
“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直接去你学校门口找你。” 
“叶修!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家?” 
“然后带你去吃好吃的。” 
“说白了你就是不打算回家了对吧?!既然不回家,那你也不用回北京了!” 
 
叶秋怒火上头,差点把手机掼出去,忍住了。左手翻转迅速按亮主屏啪地挂掉电话,然后又在通话结束的嘟嘟声中后悔起来——他脾气并不是很大,但在叶修面前总是控制不住,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讲话? 
这个问题他不大敢,也不大想去深究,对于早被叶修惯坏的事实也没勇气面对,于是只好一边生着闷气一边寄希望于叶修能再打回来——到那时候,也许他就能控制好自己的脾气,讲回人话。 
 
叶秋一边等待着那个未知出现,一边越过车流,穿过胡同,在朦胧亮起的霓虹、与逐渐向蓝黑过渡的天色中,回到了那个毫无人气的暂时住所。 
 

然而叶修到底没再拨回来。

 
 
两年的时光到底在他身上生出了些不易察觉的改变,叶修犹豫了下,还是放下电话结了账——但并没离开,他静静地站在网吧前台的固话处等了一会儿,直到苏沐橙过来转告他该续网费的消息时才回过神,看了下表,发现竟然已过去了半个小时……时速果然是不同的。 
悻悻然地随手塞给小姑娘五十块钱,看人揉着腰离开,接着继续霸占着位置——也许叶秋今天没那么生气,一会儿就回他电话了呢?虽然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也没办法不抱着期待,这种心情就好像考试过后等成绩一样,明知自己考砸了,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幻想也许老师会宽宏大量一回。 
可老师从没宽宏大量过,所以……叶秋自然也不会轻易原谅他的不告而别——即使先想要离开的是他自己。 
 
自说自话并不是不尴尬的,可也实在是没脸面对那个问题,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打算回家,不仅毫无打算,叶修还擅自做主把自己未来的十年都投资给了自由与梦想——心里说不愧疚是不可能的,即使知道他有做主自己人生的权利,叶秋也没资格指手画脚心存不满,但是感情和理智毕竟是两回事,人生在世,有几个能做到全然不顾他人感受,一心只为活出自我风采的? 
即便是看起来恣意如风的叶神也做不到真潇洒,在面对叶秋的时候,他还是不可避免的一秒变怂逼,脑子里只剩下“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成熟稳重的哥哥扮的十分心累,然而还是不敢丢下包袱。 
 
“小叶,你在戳在这里做什么?”网吧老板姗姗来迟准备查账,看到他在这儿一乐,扭头看向前台收银。“怎么?他没钱打算看门赚网费了?” 
“没有呀,他续过费了!”妹子咔咔地嗑着瓜子,一扭头吐了皮,“等女朋友电话呢吧?吵架了好像!哎叶哥,你怎么不给她回呀?” 
老板惊的连上班不准吃瓜子的规定都忘了,全心全意关心起叶修来:“你还有女朋友?怎么没见过?还上学呢?” 
 
被当猴子围观的叶修觉得自己更心累了,只好有气无力地试图洗清冤屈:“没有……是我弟弟,问我什么时候回家,估计想我了,使小性子呢——我哪来的女朋友,咱别那么八卦成么?”看那两位炯炯有神的样儿,叶修突然连晚饭也不想吃了,无比闹心地一挥手,“我去刷本儿了,他要是给我回电话记得叫我一声。” 
 
站了太久腿有点麻,很快就从毫无知觉进化到如履针山,门口那两位还在热情洋溢地八卦,信誓旦旦地坚信那绝对是女朋友——他只好在“不是女朋友的话他为什么不回电话?男人哪有那么小心眼儿的!”的背景音中自嘲自己也过了把美人鱼的瘾。 
海的女儿牺牲了鱼尾,可没等到心上人,他耗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也没等到叶秋的回电,叶修忽然有些百感交集。 
 
副本打的险况频生,一帮“脑残粉”看着心目中无比神圣的ID欲哭无泪,怀疑这位大神是故意来坑CD的。 
赶往第二个boss的路上,叶修揉了揉手臂,在队友们的期待下开了麦:“不好意思啊今儿状态不好,我先下了,你们继续。” 
接着他在满屏的感叹号下拔卡退出——电脑状态显然要比他好,速度十分给力,以至于叶修连接下来刷屏的“求不坑CD”都没看到。 
 
QQ群向来热闹,心烦意乱的全部屏蔽,对着电脑发了会儿呆,他突然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并没有加叶秋——居然还在线,揣揣不安地递了申请过去,默默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叶秋匆匆刷完作业,正在和群里人讨论月考范围时突然收到消息——备注“叶修”简单明了,他有些惊讶,正常情况下,叶修的备注难道不是“你猜”或“你哥”么? 
这是要为下午他撂了电话的事来兴师问罪么……怎么这么小心眼儿! 
叶秋点开空间把最近空虚寂寞的内容全删了,从相册翻出一副数月前期末考试时的旧图,厚厚一摞书:“好多卷子要写,好多单词要背,烦。” 
还不忘更改了个性签名——“学业繁忙,无事勿扰。” 
如此一番全部搞定,“学业繁忙”的叶秋方才通过好友申请。 
一片儿丑丑的枫叶,ID是一叶之秋。 
他没有去细想叶修至今还是用自己的名字做ID到底是有什么隐藏含义,怀念或是习惯,怎样都好——反正只要不来训他就好了。 
 
“叶秋?” 
 
“还是来了。”叶秋想,“没关系,真生气的话,大不了装死——没什么可怕的。” 
 
擅自揣摩了叶修的想法,叶秋不等对方长篇大论的教育到来,率先截了个签发过去——正在输入果然消停了。 
 
“……那行,你忙。” 
“恩。” 
 
 
叶修愁肠百结地叹了口气,忧郁地想:“完了,果然生气了,现在都不理我了……还发句号,肯定是想赶紧结束对话!” 
 
两人各怀想法,心照不宣地维持了几天的平静,终于等到了“破冰”的机会——中秋节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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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明天不更,3可能后天可能大后天。

这篇文过后,感觉就圆满到再也不用写双叶了>x< 不过之前开过的脑洞中,《错乱》肯定会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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